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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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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 司泊徽一直在想這個事。

金唯一個人挑著歌聽,偶爾和司泊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小譯說你真給他學校安空調了。讓你費錢了。”

司泊徽看了眼她:“別說這些,沒必要。”

金唯莞爾, 臉色很甜:“那我們今天幹嘛呀?在家裏玩嗎?我這個片子殺青後, 要宣傳上部戲了,可能要跑一陣子路演, 到上映了才空下來。”

說完幾秒都沒聽到司泊徽的回聲, 金唯看向駕駛座。

兩秒過去,男人側眸朝她看來,一幅才回神的模樣:“哦, 你忙你的,沒關系, 今天你累的話就在家, 不累我們去看電影。”

金唯認真瞧了瞧他:“你剛剛在想什麽呀?”

“想點工作,抱歉。”

他以前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想過工作,還導致忽略了她。

不過偶爾一次也沒什麽, 正常,金唯沒太上心,只是點點頭說:“那我們在家裏吧,出門怕又被人偶遇, 我總不能和司機去影院看電影吧。”

司泊徽失笑, “那我們在家裏看。”

“嗯嗯。”

司泊徽沒再去想這個事了, 今天要陪金唯,不能老是在她面前出差錯了, 難得她休息。

回到家兩人就二人世界膩歪去, 金唯明天又要拍戲, 所以很珍惜和他的每一刻。

在家裏的放映廳看了一下午電影, 待傍晚阿姨喊他們吃飯,兩人才珊珊下樓。

今天吃的西餐,披著燭火與暮色,悠悠吃著法國牛排,聊著不著調的事。

金唯現在很享受這種美好時候,以前和他在一起總是因為不知道他的真心而有些無法全身心投入去享受和他的每一刻,現在的話,她能把司泊徽的每一分愛意都感受到,也能認認真真去享受他對她的好。

家裏人也都同意他們,他們現在,就差一個結婚了。

所以金唯愛慘了這個時候了。

她今晚還喝了點酒,一喝就醉醺醺的,燭光晚餐吃到最後,整個人縮到司泊徽懷裏去了,哼哼唧唧說地球在眼前打轉。

司泊徽被她逗笑,把她深深摟在懷裏免得摔倒:“非要喝,小傻瓜。”

“那司泊徽就是大壞蛋,不制止我。”

“……”

明明制止了的男人怔楞一秒,隨即粲然失笑,搖頭無奈地應了:“對,我是大壞蛋,我一會兒還要變成大灰狼,把醉酒的女明星吃幹抹凈。”

金唯害羞得很,一下子往他懷裏深處鉆了鉆。

司泊徽被她柔軟如水的小身子蹭得,渾身酥軟,心似要化開一般。

他的小唯,真的太令人沈迷了,如果,如果姨父真的是她父親,小姨是那個插足了她家庭的第三者,那怎麽辦?

司泊徽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需要問自己怎麽辦的難題。

就連當年覺得自己和她相隔一千兩百公裏,他心疼她之際,他都沒有覺得事情棘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要轉學,去北市…

他沒有讓沒法見面這四個字成為問題。

可是現在,他要怎麽才能轉過這個無解的死結。

金唯喝暈了,小嘴巴一直念念有詞,低柔綿軟的嗓音在燭光餐廳靜靜游蕩,可愛得不行。

司泊徽把她抱上樓,放下她後進浴室去給浴缸放水,待差不多了,出來抱她。

金唯已經幾近睡著,被抱起來時嘴裏念著司泊徽三個字。

司泊徽應了:“給你洗澡去。”

“什麽,你給我,洗澡。”她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司泊徽輕柔地“嗯”了聲,邊走邊說:“給你洗澡,洗完我們就可以香香地休息了,寶寶。”

“可是,可是我是女孩子啊。”金唯不解,閉著眼嘟囔,“怎麽可以給我洗澡。”

司泊徽把她放在浴缸坐著,伸手解衣服:“你是女孩子,可我是你的老公啊,老公給你洗澡,沒問題吧?”

金唯仰頭看他。

女孩子臉頰全是酒後的暈紅,像打了過火的腮紅,粉嫩得跟個桃子似的,眼神清澈又無辜,濕漉漉的眸光好像一汪日光下的湖水,波光瀲灩。

她撚動紅唇,說:“我老公?”

“嗯。”

趁著她發呆出神,司泊徽三兩下利索地給她剝得一幹二凈,抱起來放入溫水中。

“有點燙。”女明星蹙眉,可愛嘀咕。

“我加水,馬上就好。”司泊徽伸手去調冷水。

金唯很快很滿意地沈入浴缸中,小嘴繼續分析兩人的關系:“我老公,可是,可是我好像,沒有結婚啊。”

司泊徽對她一小句一小句的推測愛得不行,往浴缸裏給她放了香氛浴鹽球,又加了幾滴舒緩筋骨的精油後,說:“我們會結婚的,結婚了我就是你老公了。”

金唯看著眼前變成酒紅色的浴缸,茫然:“這是紅酒?”

“……”

司泊徽伸手按住她去捧水的纖纖玉手:“這是洗澡的水,不能喝,不是紅酒。”

“我想喝酒。”

“……”

司泊徽無奈地笑:“你還喝,你都喝得想喝洗澡水了,我的大傻瓜。”

“我不是。”

金唯生氣地拍了下水面,委委屈屈地盯著他控訴,“只是小傻瓜,小的。”

“……”司泊徽滿眼都是星光,溫柔得要滴水,“好好好,小的小的,小傻瓜。”

他一邊給她洗,一邊跟唱歌謠一樣哄她:“我們金唯只是個小傻瓜,不是大傻瓜,小傻瓜可愛,傻得可可愛愛。”

好像被罵了,但是金唯想不出是不是,腦子裏塞滿了迷霧,思緒無法穿行。

她無辜地趴在了浴缸上,看著給她洗澡的男人,沈迷男色。

“我老公,真帥啊。”

“……”

司泊徽定睛看她:“你叫我什麽?”

“老~公。”

司泊徽眸中的顏色好像一下子被潑了墨,卻也亮得好像點了一盞明燈進去。

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腦袋,近距離深深對視幾秒,又偏頭去吻她。



洗完澡金唯被擦得幹幹凈凈裹在浴巾裏被抱到床上睡覺,司泊徽自己快速洗完去抱人,因為他不在的時候她一直在床上喊老公、司泊徽,說老公不要她了,失蹤了,委委屈屈的,一句句地周而覆始,讓他渾身血液都上湧,恨不得馬上不洗了飛出去陪她。

終於上了床,司泊徽馬上就將躺在床上閉眼撒嬌的女明星抱入懷:“我來了,小唯,乖。”

金唯像是渴久了的人遇見水源,馬上就往他懷裏蹭去,抱住他,臉埋到他胸膛去。

這一刻她就安靜了,心安了。

司泊徽心軟得一塌糊塗,看著不再發出一點聲音乖巧摟他睡的女孩子,眼底神色都像是要化了。

最終也只是陪她,抱在懷安撫她睡覺,司泊徽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她,哪裏舍得,就想她舒舒服服地擁有他,睡個甜甜的、滿足的覺。



第二天金唯醒來已經斷片,女明星又恢覆了清純可人的模樣,談吐正常,完全忘記了自己昨晚幹了什麽,連老公也喊了。

司泊徽逗了她幾句,她不可思議地否認。

“不可能,你不要胡說。”她嬌嗔,眼尾都是羞澀

司泊徽被惹得直笑:“可惜浴室沒有監控。”

“什麽?你個變態還想在浴室裝監控?”

“我沒有,”他馬上否認,“我只是,簡單說了一句。”

“哼。”

兩人一邊鬧一邊下樓,不久一起出門去上班。

司泊徽表面跟她說去公司,實際驅車去了林州。

兩地中間隔了兩個城市,大約兩三個小時的功夫,到時是十二點多。

小姨父已經出院幾天了,之前司泊徽只去醫院看過一次,所以這次是以看望他的名頭去的。

到林州他們家坐了會兒,梅晩沁送司泊徽出去。

在小區樓下,司泊徽和小姨說:“您這會兒有空嗎?”

“嗯?”梅晚沁朝他挑了下細長的眉,“怎麽啦?”

“我有點事,想和您聊聊,問一下。”

“什麽事呀?剛剛在家裏怎麽沒說?”

司泊徽並沒有去看小姨,沒有去對上她疑惑的眼,“不方便,不打擾我姨父了。您要是方便的話,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行。”梅晚沁看他面色微沈,很正經,也不知道怎麽了,但是這個外甥她速來是很喜歡的,他很穩重。

“我去給你小姨父換個水,他的吊瓶大概是到時間了,幾分鐘就好。你先去附近找個咖啡廳等小姨吧。”

“好。”

司泊徽點頭,上了停在樓下的車。

林州是一個二線城市,沒有北市與覽市那麽繁華,但靠近北市這樣的國內頂級大都市,還是很發達。

司泊徽出了小區開了須臾,看到一家裝修挺有味道的咖啡廳,門面為通體棕色,店內即使白天也點著橘黃色的燈,在熱鬧的商業街裏顯得分外清靜。

正是午餐點,喝咖啡的人明顯不多,司泊徽停了車進去,把地址發給小姨。

坐下大約十分鐘,小姨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咖啡廳門口。

司泊徽在最角落的一張桌子,此處三面僻靜,沒有路人會經過,很適合說事。

梅晚沁踩著五公分的低高跟,身著一套及膝的雪白連衣裙,婉約中透著一份和她性子十分貼合的靜美。

服務員看到他們這邊人上齊了,就把司泊徽點的兩杯咖啡送了過來。

司泊徽說:“我給您點了杯拿鐵,我記得,您喜歡喝這個。”

梅晚沁當即一笑:“你這孩子從小懂事細心,這都多少年沒一起喝過咖啡,還知道小姨的喜好。”

她端起就輕抿一口:“這家咖啡正宗,我偶爾也喜歡和你姨父一起來。”

司泊徽看著自己眼前的杯子,卻沒有動。

“怎麽了?你說有事要問我,是關於你媽媽的?還是,傅冰的?她惹了什麽麻煩嗎?”

司泊徽靜默幾許,撩起眼皮直視小姨的眼睛:“不是。”

“那是什麽?”梅晚沁臉色露出了十分的困惑。

“關於您,和我姨父。”

“我們倆你有什麽要問的?”她越發不解了。

司泊徽:“小姨,我姨父之前離過婚,是吧?”

梅晚沁微頓,不過雖然意外他怎麽會問這個,但是她沒覺得這是秘密:“是呀,你忘記了嗎?我們結婚的時候家裏人都知道他離過婚,和我一樣。”

“那他原來,有孩子嗎?”

“有呀,也和小姨一樣的。”

司泊徽的心扯了一下,語氣沈沈的問:“多少個孩子?”

梅晚沁對他的問題越來越疑惑:“一兒一女。”

司泊徽眼底的光閃了閃,有一瞬間的靜止,過後再次問道:“他孩子,多大了?做什麽的?”

“兒子還小,在讀書,女兒的話,”她笑一笑,挺溫柔地說,“現在是個明星。”

司泊徽腦子裏好像有一口大鐘,轟隆一聲敲了一下,震得他心肺都一陣陣的抽疼。

梅晚沁一邊疑惑他的神色一邊說:“就是之前在醫院看望你媽時,小姨和你說過的,我認識的那個明星。你還說你女朋友也是明星呢…”

說到這,梅晚沁神色一頓,好像想到了什麽。

她神色一涼,紅唇微張,驚訝地靜靜看著自己的外甥。

司泊徽也知道她想到了。

梅晚沁深呼吸:“你,你…泊徽。”

司泊徽開口:“我女朋友,叫金唯。”

梅晚沁雙眸睜大,怔怔看著他。

司泊徽輕籲口氣,再次問她:“你們怎麽在一起的?在一起時他離婚了沒?”

梅晚沁對這事非常不可思議,吃驚地拿手背掩了掩唇,神色略顯急促地看他:“你,你問這個做什麽?泊徽,是小唯發現了這個事嗎?”

司泊徽:“你盡管告訴我就好了,小姨。”

這句稱呼他壓得有些重,梅晚沁大概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在壓抑著什麽,如若不是長輩,他可能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語氣了。

梅晚沁靜靜看著外甥,在他筆直且滾燙的目光下無處躲閃,最終輕嘆口氣,說:“對不起泊徽,小姨,小姨確實…在你姨父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了。”

司泊徽已經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了,一切都在來的路上已經幾乎確定,此刻他就靜靜看著她說。

梅晚沁微微垂眸看著桌上的光:“起初我們在學校偶遇,他摘下了婚戒,隱瞞了已婚的事情,我們敘舊了一番後,接連見了幾次面後,他才說他結婚了。”

梅晚沁擡頭看著外甥:“但是那會兒我,我已經沒法收手了,當初小姨和他在大學時談過,他是我的初戀,但是你外公外婆因為家世原因不同意,怎麽也不同意,我只能分開了,和別人結了婚,他也是。而這一次見面,小姨已經和冰冰她父親離婚一段時間了。”

“但是他沒離婚。”

司泊徽聲音冷得像冰。

梅晚沁低頭:“對,我知道,我也猶豫過一周,但是真的無法控制。我知道我對不起金唯,對不起她們一家,她的媽媽。她知道後很恨我,她也恨得理所當然。”

司泊徽的眼神終於松動,不再像一道鋒利的光,他偏頭看了看外面車來車往的長街,想著她曾經說的,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在學校見的面?”司泊徽忽然又想起她剛剛說的,扭頭看梅晚沁。

她點頭:“那會兒,小姨去給你開家長會,偶遇了去給小唯開家長會的,她父親。”

司泊徽瞬間想起過年在覽中,金唯說的,她父親就是在學校給她開家長會時遇見的初戀。

所以,這事還是因為他?

他的小姨,是去學校給他開家長會,才間接發生這些事的?

司泊徽不可思議地自嘲笑了聲。

梅晚沁看不得他心情這樣不好,見此馬上就說:“我不知道金唯和你在一起,泊徽,對不起,是小姨不好,你可以不告訴她我的存在,你過你們自己的日子就好。”

司泊徽:“怎麽過我自己的日子?她可以一輩子不上我家,不從我家人那兒得知你的存在,還是說,您可以和我媽,從此斷絕關系?”

梅晚沁張了張唇瓣,但是卻說不出話,她知道不可能,他們結婚了這些事還是要面對的。

司泊徽完全知道這路行不通,他母親身體不好多年,從小家裏的事是小姨在關心打理的,她們姐妹情誼很深,絕不可能就這樣分開不來往。

而且…司泊徽忽然再次直直地看她:“我媽,知道你的事嗎?”

梅晚沁微頓,欲言又止。

司泊徽不敢置信:“她知道你當初插足了別人的家庭?”

梅晚沁馬上說:“是我跟她吐露煩惱的時候她猜出來的,但是她制止了小姨,你媽沒同意,是小姨自己沒辦法,我求她不要告訴別人,不要告訴你外公外婆的,是小姨求她的,後來她沒有再管我,她有一陣子也和小姨沒什麽聯絡了,直到後來小姨結了婚,她才…才不得已接受的。”

司泊徽心如死灰,無法想象金唯知道這個事情的後果,他們全家都有罪,沒一個躲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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